fiddlestick

妄想物堆积处 头像id=45812066

Mr. Turing

星际穿越paro
Bug很多
一如既往的OOC
给什么都能原谅的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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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中文房间”最早由美国哲学家John Searle于20世纪80年代初提出。这个实验要求你想象一位只说英语的人身处一个房间之中,这间房间除了门上有一个小窗口以外,全部都是封闭的。他随身带着一本写有中文翻译程序的书。房间里还有足够的稿纸、铅笔和橱柜。写着中文的纸片通过小窗口被送入房间中。根据Searle,房间中的人可以使用他的书来翻译这些文字并用中文回复。虽然他完全不会中文,Searle认为通过这个过程,房间里的人可以让任何房间外的人以为他会说流利的中文。





岩泉已经抱着腿凝望过这个星球的第八百六十一个日落,每次间隔一百三十二个小时。而最后这缕阳光也沉没于青白山麓的深处。捱过漫长而荒凉的六十六个小时的白日,他迎来了更为寒冷的六十六个小时的黑夜。遥远的硕大恒星绕到了星球那一侧,而在这外星系的某颗被上帝遗弃的行星上,晚上并没有反射光线的卫星,一切都沉入死一般的暗色之中。岩泉站起来,调亮了氦灯。他就像存在于某本老旧的法国绘本里的点灯人,但这里并没有玫瑰花,没有可以热土司的活火山。万幸的是,也没有猴面包树。
陪伴他的只有某个老旧的机器人,发着沙哑的电子音,常常因为电流不稳而破音。那个机器人有着他童年玩伴一样的声音,是当初那位闲不下来的青梅竹马让他设定的。(「因为,」岩泉还记得他捏着嗓子装出来的娇滴滴的声线,「我想一直陪伴在小岩身边嘛。」)机器人的性格也是一样的令人头疼,每天吵闹个不停。岩泉停下操纵空气分析仪的手,考虑着是否应该给它一个狠敲让它闭嘴。
十三个星系,岩泉选择了第十三个。这就像一个破釜沉舟的赌注,而他不幸失败了罢了。这里只有少得可怜的水,稀薄的二氧化碳,没有氧气。充斥着整个星球的,只有后三个周期的稀有气体。它们充满着中子与质子的硕大原子核决定了它们巨大的逃逸速度,从而把它们束缚在这颗冰冷而荒凉的星球上。而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。这里的室外温度在一百多开左右,然而直到去年才下了第一场雪,大概是岩泉在室外烹煮难吃的牛肉罐头的缘故。在那场覆盖了整片蜿蜒匍匐的大地的银白下,岩泉似乎看见了犹大的微笑。
不知道同他一起离开地球的那十二位同伴怎么样了。岩泉想。他们一齐挑选了自己的星球。岩泉本来想选一号,最不济也得四号,但是那两个眼泪汪汪的小姑娘不谋而合地各自抢走了那两个番号。岩泉叹了口气。希望她们能平安。
而他又止不住地开始回想很久很久以前,久到他还能精准地打出一个漂亮的扣杀,他的青梅竹马就被NASA的人领走了。他是整个人类的先驱者之一。他足够优秀,足够聪颖,但却不足够坚强。
「我不想走。我不想走。」他的挚友抱住他的肩哭泣,把他的白色西装校服外套打湿得一塌糊涂,「我不想走啊。」
「你必须得走,及川。」
「我想和小岩在一起。」
「你会回来的。」
「回来了又怎样?我回来的时候,小岩的孩子或许都跟我一样大了。」
「不,不。不会的。」他安慰他,却不知道用什么安慰自己惴惴不安的心,「不会的……。」他试图吐露出坚定的承诺,一如他多年前骂醒自己的青梅竹马般笃定的语气。但是他做不到。他咬住自己的嘴唇,也无法制止自己的哽咽。
而最后,他还是走了。离上一次岩泉在近乎黑白的小屏幕里看见他发出来的讯息,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二个年头。而那扯出灿烂笑容、讲着白烂笑话的青梅竹马的脸,已经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渐渐褪去色彩。
岩泉抬头望向一刻不停地回旋的天幕,试图想象他的青梅竹马就在那片浩瀚的星海里,就在某颗行星上。那里有充足的水,氧气,适宜的温度与土壤,还有参天的古木和如茵的绿草地。春天会有大片大片的野花盛开,就像他们曾经手拉着手,拨开学校后山的灌木丛、偶然发现的大片蓝钟花田。而不像这片不毛之地,长年刮着猛烈的北风,脚踏之处只有坚硬冰冷的岩石。
机器人又在他耳边聒噪地嚷嚷着什么。岩泉看着那张充满了简洁至上的现代化金属风格的脸,和自己那位拥有着俊美容颜的青梅竹马毫无相像之处。而那劣质的电子音也是忽高忽低,还常常走调。而这个机器人也陪伴了他整整十年,就像他也曾和消失在银河深处的童年玩伴打闹过几千个日日夜夜。
似乎现在就能说出来。岩泉想。
「喂,及川。」
「在听我说话的吗?!真是好感动啊,小岩!」
「别走。」
「……」
「留下来。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」
机器人反常地沉默了。岩泉等不到它的回应,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。就像一个按照设定好的纸条回答问话的美国人,你又怎么指望他能懂得中文呢?而竟然会对此抱有期望的自己,怕是被这漫长而绝望的等待消磨掉了早年的坚韧与勇往直前。

岩泉抛下了依旧沉默的机器人,走向了冰冻舱。他需要好好休息一阵,直到一个人把自己唤醒。然而这睡眠会持续多久呢?岩泉想。或许是几个星期,或许是几年,或许更久。而当几十年之后,冰冻舱也会用光能量,岩泉就会迎来永久性的静谧而安静的沉眠。
岩泉最后回头,看了一眼撕裂大气、纵横千里的极光。或许因为稀有气体特别充裕,这极光几乎把整个黑暗的天幕燃烧了起来。
岩泉闭上眼。眼前是暗绿色和紫色交织的残影。他堕入温柔的黑暗之中。

被留下的机器人似乎会永久地沉默着。但是它过了一会儿,又吱吱嘎嘎地动了起来。没被任何人操控,它开始向宇宙深处重复播送信息。





「及川,你知道踩空台阶的感受吗?」
「这或许是个愚蠢的问题。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个感受了。或许你收到这条信息时,仍然在这种苦痛中挣扎。但我希望,你是踩踏在实实在在的大地上,收到这条消息。或许那时候你已经儿孙满堂,只是在老伴忙碌着洗刷盘子时,你暂时地逃开她的喋喋不休,坐在摇椅上欣赏新大陆的日落时,偶尔收到了这段信号。然而,更有可能的是,没有人会收到这些信号。它们穿越过浩瀚的宇宙,因为红移或者别的什么原因,最后散成一段无意义的杂音。」
「但即便如此,我也想录制这段音频。及川,你知道踩空台阶的感受吗?你像往常一样抬起脚,又放下,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,却又出了点小小的纰漏——你踏下去了,然而台阶不在那里。」
「我要和其他的十二个同伴说再见了。我们各自选择了自己的星球,要开始自己的征程。曾经的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呢?你一定成功了。你总是运气很好,就算有这么多挫折气馁,你也依然挺过来了。这次想必不会例外。这是你,及川,引发的奇迹。」
「我很少这样坦率的夸你,但你也不必太过沾沾自喜了。这种想法,我一贯持有。曾经没想过说出口,但到了现在,就算明确地想告诉你『你是我遇见过的最优秀的人。』这句话,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传达了。」
「及川,你在哪里,过得如何,这些我通通都想知道。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少年吗,还是已经成家立业,生儿育女。你曾经说,你回来时,我的孩子都和你一般大小。现在看来,情况怕是相反了。」
「这些只是无意义的言语的连缀罢了。地面上的人已经开始催促我们动身了。我大概要开始启动近光速飞行,并沉入深沉的睡眠之中。及川,我的时间会比你慢很多倍。我会被你扔下多远呢?」
「及川,你知道踩空台阶的感受吗?就算得到过无数次保证,这次的旅行的风险已经小到忽略不计。每个星球都有明确的信号告知,这儿有生命的要素,只要适当开发,就能适宜人的居住。可我仍然惴惴不安。这是一种软弱吗?及川。我无法抑制自己追随你的脚步。但是我踏出了那一步,这本来在高精密仪器的掌控之中,每一步都被精准地计算了无数次。然而,为什么还是不对呢?」
「及川,及川。我踏下了那一步。这本来在计划中的。但是为什么?为什么,及川?」
「台阶不在那里。」
「台阶在哪里呢。你又在哪里呢,及川?」




及川趴在房间里,循环播放了这段音频无数遍。他已经听了整整三个月。他依然正常地生活,进食,洗漱,社交,参加参加不尽的派对与晚宴。新生的星球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蓬勃发展。不过一年,人数因为几何形的增长,已经突破了一亿。而生物学家保守估计给出的K值,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一百五十亿。在渐渐热闹起来的大街上,及川穿过人流去买菜,耳机中却依然循环播放这段音频。
这段音频信号不好,断断续续,满是杂音。及川甚至怀疑有所缺漏。因为那个人急切地说完最后几句话,声音就此戛然而止。似乎被强制性切断了一般。及川在反应过来之时,才发现自己又开始挑选豆腐。他叹了口气,看向了二轮圆日交相辉映的蔚蓝青空。
「……。」
他试图向璀璨星河伸出手,似乎这样就能抓到什么。这样无意义的尝试贯穿了他整整五年的旅行。那是人类历史上最孤独的旅程,他们却依然成功了,建立起了这座繁华的帝国。然而,及川苦涩地想,新大陆的生活再怎么值得人歌颂又如何呢?那个人并不在他的身边。
直到第五年零四个月,他伸出的手得到了回应。
手环开始闪光。及川一开始只是以为是常见的宇宙风暴,在解析完成、点击播送时,及川却并没有听见意料之中的杂音。相反,他听见了自己变调走音的滑稽声线。
「这里是杜马星座,UD.159号行星,新元年135年,这里有人类幸存,请求救援。重复,这里是杜马星座,UD.159号行星,新元年……」
那是三年前发出的信号。






经过数年的学习,美国人依然对中文一窍不通。他完美地完成了和屋子外的人的通话,意义却从不知晓。他所能辨识出的,只有那长长的缄默中,隐藏着的唯一的心情。

冷冻舱被开启了。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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